“他做什么了?”林氏失声问道。
“他啊,拿了把菜刀抵着兴祖哥的脖子,逼着兴祖哥带他去叶家。”
“什么!”林氏一听罗兴旺拿了菜刀抵罗兴祖的脖子,脸都白了,气得浑身直哆嗦,咬牙道:“他罗兴旺不拿刀去跟张老倌家拼命,却对着自己家的兄弟,这样的人,活该他一辈子没媳妇!”
青果到是一点都不意外,对她来说,老罗家这些极品,不做出些极品事才让人奇怪,要真做出什么极品事了,那似乎才是合乎她对他们的了解。
周氏陪着林氏骂了一通。
末了,林氏想了想,轻声问道:“那她爹没事吧?”
周氏摇头,“兴祖大哥没什么大事,就是擦破了点皮。”
林氏点头。
周氏想劝林氏把罗兴祖接回来,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都是一个村子的人,林氏的委屈她都看在眼里,好不容易娘几个,日子过舒坦了,可别再把人往泥坑里拉了!
“对了,还有件事。”周氏说道:“香园说亲事了!”
罗香园过完年就十四岁了,是该说亲事了。之前也一直在说,只是人选一直定不下来,现在想是人定下来了。
林氏便问道:“说的是城里的人家吧?她大姑对这个老妹妹还是挺尽心的!”
“呸!”周氏啐了一口,对林氏说道:“你可别提你个心肝从里烂出来的大姑子,三坑村打从几代起,也没这样坏了良心的人啊!”
“怎么了?”林氏一脸不解的说道:“她又做什么人憎鬼厌的事了?”
周氏撇了撇嘴,“这事呢,果儿她爷和奶还蒙在鼓里呢,我也是前些日子娘家兄弟上门,闲话说起一,才知道的。”
林氏不语,等着周氏往下说。
“果儿她大姑夫的兄弟在县衙当典史是吧?”周氏看向林氏。
林氏点头,心里有个不好的念头,“跟他大姑夫的兄弟有关?”
周氏哼了哼,“可不就跟他有关。那年桐花的事就是他那兄弟为了讨好县令老爷干出来的吧?现在,人家为了讨好主簿,又算计着嫡亲的妹子呢!”
“她婶,这话怎么说?”林氏犹疑的说道:“她爷和奶把她老姑当眼珠子看待呢,怕是不能让她轻易的就给骗了吧?”
“是不能轻易的给骗了,那主薄好歹算是个官身吧?”
林氏点头。
“那主簿家的公子跟你家香园年纪也相当,长相也俊俏,你家香园自己看过,点头同意的!果儿她爷和奶正想着要借着同主簿家的婚事跟张老倌重来一场呢!”
“那这到底是有什么不对呢?”青果插话问道:“婶,是不是那主簿家的公子有问题?”
“要说,还是我果儿聪明啊!”周氏摸了把青果的头,轻声说道:“这主簿家的公子从娘胎里带了毛病出来,长到十几岁了,说话还是童子音呢,行事不像个男儿,到像个闺女!”
伪娘!
青果差点就失声喊了出来。
几乎一瞬间,她就猜到,这主簿家的公子怕是个不能人道的!那罗香园嫁进去,不是得守一辈子活寡?!
呃!
罗家老爷子和陈氏,以后怕是有得哭了!
周氏带来了这两个惊天的大消息后,又陪着林氏说了会子闲话,没再耽搁,赶着回了三坑村。
晚上,罗小将也知道了这事,愣了半天后,他重重的啐了一口,平常只吃两碗饭的他,愣是少吃了一碗,然后就将自己关屋里了。
青果知道,罗小将心里难过。
他们一直都盼望着罗兴祖能竖起骨头,砌底的摆脱罗家那些人!可是,这都快小半年了,听到的消息,永远都不是她们想要的!这心里的滋味可想而知。
青果叹了口气,晚上对青萍说道:“要不,你回去看下爹吧!”
“我不去。”青萍没好气的说道:“回头,我要是去了,你们又该怪我了。”
青果默了一默,便没再说话。
日子一天天的过,好不容易挨过苦夏,等天气入秋,青果去了趟城里,想找韩光华问问他有没有兴趣合伙弄园子的事。只是,去了几趟,都没遇上,问秦掌柜的,只说是京都有事要处理,一时半会儿,怕是不会来兴城。
日子如流水,中秋一过,青果知道了罗香园嫁去了城里,罗香菊又替惠芳说了一门亲事,只是这门亲事便中规中矩了些,这户人家家境还算殷实,家里人员也简单,只一个寡母和一个年纪尚幼的小姑。成亲的日子定在来年的春天!
林氏听了不由得便操心起青萍的婚事来,青萍今年十二了,年一过,就十三了,也该议亲了。于是闲下来,就跟林小桃商量着,看镇上有什么合适的人家。
中秋一过,便是年。
今年的夏天热得历害,冬天也冷得历害,等到离河的水晨起时都结上一层薄冰时,青果得到了秦掌柜让人送来的信,说是韩大公子来兴城了。
于是,这天清晨,青果跟着送货的牛车,去了兴城。
文晋昭带着章谨几个把酸咸菜往醉仙楼的后院抬,青果则被秦掌柜的请去了楼上的雅室。
“罗姑娘,大公子去处理点事了,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不过他吩咐下来了,让罗姑娘在这候着,他赶在午饭前,肯定会回来。”
青果点头,让秦掌柜的管自己忙去,她则坐在雅室品起了茶,想着一会儿见了韩光华,怎么跟她说建园子的事。
她上半年收到的那批雪里蕻的种子,林善文带着林家两兄弟好生侍弄着,成活了一大批。这个冬天便可以收上一茬!
青果正想着心思,耳边忽的便响起,一阵忽高忽低的议论声,她起先也没在意,酒楼里喝着小酒说八卦,原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等她听到“叶家”“苏妃”“公主”这几个字眼时,顿时一阵警醒,连忙走到了墙边,全神灌注的听着隔壁包厢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