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呼的瞬间改变,顿令温香神色一变。
金玦焱丝毫没有意识到此等变化,只向着阮玉的方向张望,口里还溜出一句:“有什么事?”
温香在心里狂骂,面上却表现得更为温顺:“金四哥有事吗?”
金玦焱回了头,视线还牵牵扯扯的留在那边:“没……你有什么事?”
温香真想掉头走了。
但这不是她的风格,纵然对金玦焱不感兴趣,可是一件属于自己这么久的而且已经注定是自己的东西,怎么可能就这么拱手让给别人?
于是笑得腼腆而羞涩:“香儿是想跟金四哥说,上回你送我的那两只小黄猫生了一窝小猫,足有四只呢,个个毛茸茸,金四哥要不要看看?”
是我带来给你瞧还是你到我家……
只要金四搭茬,事情就可以扭转了。
金玦焱的视线终于彻底的落在了她的脸上,这竟让她生出小小的兴奋。
有些事真奇怪,当他在你身边不离左右时,你不屑一顾,可是当他有了去意,你又千方百计的想要留住他。
一场魅力与耐力的考验就此拉开序幕,温香便摆出更为可人的姿态,期待征服目标的回答。
金玦焱看了看她:“我记得你上回跟我说,其中一只猫因为祸害鸡,结果被打死了?”
温香脸色一僵。
我有说过吗?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事实是……
但无论是怎样的事实,若是放在从前,即便他发现她说了谎……这种事似乎也不少,可也会认定那是善意的谎言,是女儿家的小心思,又怎会揭穿呢?
场面有些诡异,而金玦焱丢了句“有事再说”,便往阮玉那边开动了。
其实去找阮玉只不过是个借口,他是觉得跟温香在一起有些不自在。
这种不自在早前也是有的,不过那时是紧张,是小心,是生怕她有一点不高兴,是担心自己哪一点做得不好有失风度又被她看轻,是处处考量她的想法大气也不敢喘的不自在,可是今天,忽然多了点厌烦,多了点莫名其妙,多了点奇怪的想法……明明在她面前是不舒服的,可他怎么就忍耐到了现在?还每日里想要到她跟前重复这种不自在?他是有病么?
如今想来,爹的说法倒真没错,他就是没事找事!
在刚刚见到她时,自己的确有那么一点恍惚,但是一闪即过,竟有些诧异怎么会这样。他难道不应该对她牵肠挂肚吗?他难道不应该对她小意赔情吗?他难道不应该有一种捧她在掌心怕摔了含她在嘴里怕化掉的忐忑吗?为什么那一刻他会想要离开?以前那些旖旎与憧憬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在这些念头产生的瞬间,他是有所愧疚的,觉得自己对不起温香。但是很快的,他明白过来了,他是有娶她的意思,可是从来没有明说,温香更是没有对他流露过半点男女情意。
当然,有时他感觉她是有那个意思,让他心情雀跃,让他跃跃欲试,但是很快,他便认为那是错觉。所以,他为什么要觉得愧对于她呢?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约定啊。
忽然间,一身轻松,仿佛一场做了多年的梦骤然清醒,顿时天高地远,山明水秀,连呼吸都畅快了,而眼前,正有另一个梦等待他去追寻。
他必须加快脚步,因为她就要跟别人跑了。
阮玉正捧着镜子跟尹金抒发她对穿越的看法并感慨这是个奇异的时空不知会不会遇到比这更古怪的事,尹金则只是含笑听着,在她兴奋到极致时,淡淡的说了句:“咱们既是留在这了,原来的世界就再与我们无关,若是一直牵着不放,只能徒增烦恼。”
阮玉虽然觉得他说得对,但心里放不下,摩挲着小镜,爱惜不已。
“金四送的?”尹金突然发问。
阮玉点头,唇角浮出自己也没意识到的笑意。
尹金便渐渐皱了眉。
“我给你的书看了吗?”
他指的自是《大盛律法》。
阮玉指尖一顿,头也不抬的答道:“看了。”
然而尹金凭借自己多年的律师经验可以明确判定阮玉在说谎,可也不揭穿,只平静的看她。
阮玉有些不自在了。
其实她也不是没看,不过游记杂记看得多,那本律法看得少。
当然,她对自己说,这种专业知识,需要慢慢研究,哪能一口气吃个胖子呢?于是每每看上两行,就忍不住把手伸向别的书。
被她捡到手里的往往都是金玦焱借给她的书。她怀疑她之所以会选择它们,全是因为他给她下达了死命令,要按时看完,他还要考查。
这叫什么事?
她一边腹诽,一边皱眉苦读。
其实这也是专业知识,甚至如果没有天分的话根本就是鸭子听雷。
而可悲的是,她就是那只鸭子。
只是如今鸭子要上架,她有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金四逼成这样?
此刻,又有一人历练她,平静的目光把她的脸都烤红了。
“其实,是因为……”
“你是不是……不想离开他?”
“哪有?”
阮玉立即反驳,声音高得就好像她有多心虚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