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1 / 2)

起初是郡主离席,后来魏王也走了,这都过去半个时辰了,怎的还不回来?在场没有人坐镇,只好由管事暂时主持局面。

好在不多时李鸿回来了,跟随他一起回来的,还有步履蹒跚的秦慕慕。秦慕慕由两个丫鬟搀扶着,慢吞吞地往前移去。

郭氏眼尖,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慕慕?”

不是说去方便,怎的弄成这个模样?

秦慕慕抬头看到她,有些抵触,不肯再上前。郭氏的那一声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她觉得难堪,忽然生出逃跑的念头,然而一想到江衡的那番话,双脚仿佛扎根在地上一般,挪动不了。

众人只看到她衣衫不整,鬓发凌乱,一脸苍白地走了过来。郭氏是个疼女儿的,当即上前将她搂在怀里,不让其他人看,“我的好慕慕,发生什么事了?你同阿娘说,阿娘为你做主!”

她却闭口不言,摇着头道:“阿娘别问了……”

一旁李鸿平淡地瞥了她一眼,告诉郭氏:“秦姑娘跟踪魏王去到后院,险些被王爷当成歹人教训。她对王爷百般痴缠,又对郡主无礼,王爷没法,特让我转告秦知府一声,请秦知府好好管教,莫再做出这种寡廉鲜耻的事。”

秦慕慕一噎,瞪向他:“你说谁寡廉鲜耻!”

李鸿没回应,甚至连看她一眼都懒得。

他这番话让在场的人都听见了,这一次加上落水那次,两件事联系一起,傻子都知道怎么回事。忍不住拿异样的眼神观看秦家人,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秦中仁与郭氏面上无光,哪里知道她是去招惹魏王了。

奈何这是在王府,又被人抓了个正着,唯有恭恭敬敬地应下:“是秦某管教不周,给魏王添了麻烦,请魏王宽宏大量,莫要同小女一般见识。此次回府之后,秦某定会好好管教小女,改日登门向魏王赔罪。”

李鸿回以一礼,“郡主身体不适,今日宴席到此为止,李鸿送各位出府。”

台上的戏班子停了声音,方才还热闹的环境,一时间安静不少。李鸿和李泰将众人挨个送到门口,秦中仁离开时没多寒暄,领着妻儿登上车辇,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离开之后,尚未走远的几户人家凑在一块,尤其是那妇道人家,对秦慕慕的印象一落千丈。几乎不必人引导,便将故事描述得绘声绘声,恐怕用不了半天,半个松州的人就会知道今天魏王府发生的事。

*

暮色西陲,傍晚将至。

杜蘅苑内,陶嫤仍在沉睡。然而她睡得很不安稳,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脸上作祟,从额头到鼻梁,再到嘴唇,痒痒的,闹得她很不安稳。

到底是谁?

她翻了个身,缓缓睁开双眼,便见床榻对面的窗户边上,坐着一个颀长的人。肩宽背阔,身高腿长,窗外的黄昏落在他身上,流泻一地的霞光。那光芒汇聚在他的眼中,成了最深沉压抑的情感。

陶嫤还当自己看错了,揉了两下眼睛,“魏王舅舅?”

江衡起身来到床头,“醒了?饿不饿?”

她懵懂地坐起身来,纳闷地盯着他看,“你怎么会在这里?”

睡得时间长了,嗓子难免有些哑。他给她倒了一杯水,“先喝口水,我让人去准备晚膳。”

陶嫤没有接,不由得想起睡梦中的感觉。

有人在摸她的脸颊,摸她的嘴唇……她仰头问:“魏王舅舅,你刚才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

江衡握着茶杯的手一僵,昏昧的光线下,他的脸色有点不自在。

☆、第80章 助攻

“魏王舅舅?”

他不出声,陶嫤只好又叫了一声。

房间光线本来就暗,他再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让她莫名有些心慌。丫鬟也不知道去哪了,一个人都没有,按理说不应该让江衡一个人留在这里,但是巧得很,她们竟然一个都不在。

她不是在亭子里睡觉么?怎么一睁眼就在房间了,而且江衡也在,是他把她送回来的?

江衡恢复镇静,在床前的杌子上坐下,“你脸上有脏东西,我替你擦掉了。”

陶嫤下意识摸了摸,将信将疑地哦了声,猛然间想起前院还有宴席,慌忙下床穿鞋,“魏王舅舅怎么不叫我,我睡到现在,前院的人怎么办?”

丫鬟不在,她只好亲自动手,慌忙套上丝鞋便往外走。

就算她不喜欢听戏,也得给人一点面子,这么毕竟人家是来给她庆生的,她平白无故消失恁久,委实不够礼数。正要过去,江衡唤住她,“不必着急,本王已经让他们都回去了。你收拾一番,我们去后院湖心亭用膳。”

闻言陶嫤坐回床上,呆愣愣地看向江衡:“为何要去湖心亭?”

江衡一笑,“你的生辰尚未过完,难道打算睡过去?”

一定是睡迷糊了,连这都忘了。她扬声唤来白蕊玉茗,本以为她俩不再,没想到很快便进来了,“姑娘。”

既然如此,为何独留她和江衡在房间?

陶嫤觉得不对劲,但又想不明白,索性不再深究,让江衡走到屋外,她重新换了身衣服。坐在镜奁前梳妆时,白蕊抿了抿她的鬓发,压低嗓音道:“姑娘知道今天出了什么事么?”

看她神神秘秘的,不知要说什么。陶嫤透过铜镜看她,不大感兴趣:“什么事?”

这事儿早就在王府传开了,底下人没有一个不知道的。恐怕不只是魏王府,松州有头有脸的人家约莫都知道了,她惋惜地叹一口气,娓娓道来:“姑娘有所不知,在您睡着的这段时间,后院出了大事。”

说罢见陶嫤没什么反应,便不再卖关子,实话实说:“您在亭子里睡着了,魏王不放心便把您送了回去。谁知道那秦慕慕一路跟着王爷,被王爷当成了歹人,险些取了她的性命。非但如此,那秦慕慕还以此要挟王爷,要让王爷纳她为侧妃……她也不想想,王爷是何等人,能受她摆布么?这不才半天时间,她便声名狼藉了。”

这半天时间竟然发生这么大的事,她真睡得不是时候,陶嫤有些遗憾,否则便能看到一出好戏了。其实她不知道,若她没睡着,便没有这出戏的开端,自然也不会引发后面一连串的事。

垂鬟分肖髻梳好之后,陶嫤望着镜子里的人道:“她那一家人,都是不自量力的主。想着不该想的,总有一天会受到教训的。”

白蕊听罢连连点头,可不就是嘛,如今报应到头上了,谁还敢上秦府提亲?恐怕秦慕慕这辈子都说不上好亲事了,要么在家熬成老姑娘,要么随便找人嫁人,家境肯定是不怎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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